第十四章：指桑骂槐
柳从元的出现算是缓和了那些文人对于术木烈的奉承，很多的士子都朝柳从元围了过来，这次的诗词大会，柳从元绝对是最热门的夺魁人选，当然，前提是李清照别来。
在众多的文人当中，柳从元也算是一表人才，风度翩翩了，一袭白色长衫，外套一件白色双肩比甲，束发锦冠，当真是气宇轩昂。
面对众多才子的奉承，柳从元显得十分的淡定，脸上始终保持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，对着那些和他打招呼的才子也是一一的回礼。
柳从元这会儿是风光无限，可术木烈那边就冷清了下来，眼见着自己的主子被抢了风头，那两个小厮也不乐了，那年长的小厮还是比较聪明的，很快他就想到了替自己主子挽回风头的方法。
他低头看着术木烈，一脸媚笑的道：“术木烈大人，那人便是汴京城仅次于李清照的大才子柳宗元，在文人当中有着很高的地位，要是大人能让他低头，那么以后汴京城就再也没人敢和你作对了”。
术木烈的眼神一直看着柳从元，对于柳从元抢了他的风头他倒是不怎么在意，可是那小厮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。
柳从元是汴京的才子，也是北宋的大才子，要是自己今日让他低头了，那对于提升自己的身份肯定有着很大的帮助，也让国内那些老顽固看看，北宋的文人是如何的懦弱。
“去，你去告诉那柳从元，让他过来给我斟茶”，术木烈嘴角高高的扬起，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冷笑来。
那小厮得了吩咐立马就朝柳从元走了过去，这可是难得耀武扬威的机会。
“喂，你就是汴京第一才子”？
小厮的口气极度的傲慢，毫无尊敬的意思。
柳从元本来还在和一众士子打着招呼，突然听到这么一个傲慢的声音，他心中也十分的恼怒，当他转过身来看清那小厮的样子时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，你一个卑微的下人，居然敢如此和我说话，简直就是自取其辱。
柳从元来得晚，他不知道这小厮的身份，可其他的文人知道啊，见柳从元要发火，连忙闪到了一边，这蹚浑水他们可不趟。
“你是哪里来的粗鄙之人，你的父母没教过你何为礼仪吗”？柳从元眼神冷冽，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。
那小厮愣住了，从进入这时花楼开始，哪个对他不是毕恭毕敬的，眼下这人倒好，居然敢如此无视自己，不行，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，平时自己怕你们这些文人，可今日呢？可是有金国使节大人撑腰的。
“我是粗鄙不假，可你呢？别以为穿了件人皮你就不是狼了”， 那小厮凑到柳从元的身前，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骂出来的。
柳从元气得浑身发抖，手指着那小厮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这下时花楼精彩了，一个小厮公然辱骂汴京第一才子，这要传出去那可真成了佳华了。
“这柳从元今日怕是要吃亏了”，看着柳从元和那小厮对骂，俊俏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赵若水到显得很平静，她轻笑道：“这位大才子我听说过，平时为人就比较高傲，也是该让他吃吃亏了”。
“就怕今日这个亏吃得太大了”，俊俏公子语气有惋惜之意，似乎对这柳从元很欣赏。
赵若水憋了俊俏公子一眼，心中感叹，为何宋朝的皇帝都喜欢重用文人呢？血的代价难道还不够吗？
楼上，封宜奴此时看上去有些担心，他知道那小厮的身份，担心这么吵下去柳从元会吃亏。
“哟，怎么了？宜奴姐姐这是在替自己的心上人担心吗”？
看着封宜奴那副着急样，扈二娘忍不住再次打趣起她来。
封宜奴这会儿可没心思开玩笑，她看了扈二娘一眼，面色担忧的道：“二娘，你说柳公子一会儿会不会吃亏”？
扈二娘丝毫不担心柳从元的处境，一脸笑意的道：“这要看和谁斗了”。
“此话怎讲”？
“要是和那小厮斗，你家那大才子肯定不会吃亏，不过要是和那金人斗的话，你家的大才子可就麻烦了”，扈二娘一脸的幸灾乐祸。
封宜奴白了扈二娘一眼，没好气的道：“二娘休要胡说，我和柳公子之间并没有什么”。
扈二娘可不信封宜奴的话，她轻笑一声，道：“姐姐，我可是知道，那柳公子可是经常往你这里跑哦”。
“我那只是欣赏柳公子的才学而已，宜奴的身份难道二娘还不知道么？我哪有自己选择夫君的权利呢”？想起自己的身份，封宜奴眼神瞬间就暗淡了下来。
扈二娘神情一滞，很快就面露同情之色，是啊，宜奴姐姐乃是汴京出了名的花魁，不知有多少权贵惦记着她呢，要不是有那位神秘的认为给她撑腰，恐怕她早就成了别人的小妾了吧！
不管是楼上的青楼女子，还是楼下的各路文人，这会儿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柳从元和那小厮的争斗，每个人的心思都各不相同。
一些文人早就对那小厮不满了，可又惧怕那小厮身后的金人，既然自己不敢出头那就让别人出头吧，只要自己别受到牵连就好。
当然，时花楼的观众可远不止这几人，闲来无事的叶晨这会儿也当起了观众，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个苹果，边吃边走到牛皋的身前，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。
牛皋这会儿倒是显得很镇静，只是以同情的眼神看着柳从元，这小子今日算是要倒霉了。
柳从元这会儿可是脸色泛白，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骂他是披着人皮的狼，这要传了出去他以后在汴京城的名声就全臭了。
不行，我一定要收拾这卑贱之人，不然我柳从元不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么。
“诸位，我给大家讲个故事，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听呢”?
柳从元很快就恢复了神情，脸色也变得自然起来，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忍耐力！
“哦？什么故事？柳兄赶紧讲来”，一些不明其中原因的才子当即就参合了进来。
那小厮也不着急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，自己反正一无所有，只要有术木烈大人给自己撑腰，其他的什么都不怕，所以他也很想听听这位大才子能讲什么故事出来。
柳从元微微一笑，说道：“有一只疯狗，见人就咬，而他的主人也不管教，任其随意的咬人。后来过路的人终于有人受不了了，把那只疯狗给捆绑了起来，要拿去用油炸了，这时候疯狗的主人终于站出来了，和所有的路人说了一句话，你们猜那疯狗的主人说了什么话”？
“什么话？一定是求饶的话吧”？
“唉，也许是怪罪那些路人呢”？
“我认为应该是出来支持那些路人的做法的”，
“哎哎哎，你们都别吵了，还是听柳公子说吧”。
听着人群里各种各样的议论声，柳从元笑了，笑得很开心，他满是鄙夷的看着那小厮，一脸不屑的道：“那疯狗的主人说，这只是一只疯狗而已，你们又何必跟他计较呢，平白的降低了自己的身份”。
“那疯狗的主人说的也对，的确只是一只疯狗而已，又何必介意呢”。
一些士子早已明白柳从元是借着这个故事在骂眼前那小厮，所以这会儿也都配合了起来，毕竟那小厮实在有些让人可恼。
“唉，不然”，柳从元却摇了摇手道：“能养出这样的疯狗，你们说，疯狗的主人能是个什么东西呢？哈哈哈哈……”！
柳从元笑得很大声，笑得很狂傲，他自认为自己很好的教训了那个小厮，把那小厮当成了那只疯狗，可是笑着笑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，为何整个时花楼都这么安静呢？虽然自己讲的笑话不一定好笑，可也不用一点动静都没有吧？
“这个傻子，他完了”，叶晨乐了，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。
牛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，颇为同情的看着柳从元，他很想知道，面对金国使节，这位大才子能有怎样的气节。
那小厮这会儿面色却是很平静，虽然自己被骂了，可他一点都不生气，因为他知道，会有人替他出头，千不该万不该，这家伙不该骂自己上面的那位。
“柳公子，我就是你说的那只疯狗的主人，你觉得我又是个什么东西呢”？
就在柳从元疑惑不解的时候，人群的后面，传来了一个颇为阴冷的声音，然后人群就慢慢的让出一条路来，露出了那一直坐在那里的术木烈。
当柳从元见到术木烈的瞬间，他的身体就微微的颤抖了一下，然后看向那小厮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。
